海盜 我住的青年旅館其實是一艘有一百多年歷史的船，船艙狹小，浴室在船頭，地板傾斜幅度分外地大，淋浴間的隔板底部相通，洗澡時如果掉了香皂，很有可能經由別人一酒店兼職路滑出去。 租的床單是紙做的，像一個巨大的口袋，睡覺時翻個身唆唆作響。房間內極為陰暗，隨時都需要開燈，只有一個餐盤大小的圓窗子，當然也是因為時值冬天，北國的九份民宿日照每天不過四、五個小時而已。 早上上了岸，天空雖然微微泛出一點青光，街燈卻還未熄。 所有的外來客大概謹守「日出而作」的原則，街上看來大都是通勤的當地人。節能燈具走著腳下由水變成了陸地，陸地又換成了水，穿過數座橋梁，來到舊城區，大大小小的古老建築都擠在這座小島上，像皇宮和兩座大教堂等，本是觀光客必到之處，此時更是沒有人婚禮佈置。 一般說來，斯德哥爾摩的建築外貌多如北德那樣色彩斑爛，又常兼有俄式的雄偉，而舊城區由於成形得早，欠缺規劃，擁擠的老舊房舍間交錯著複雜的窄巷，餉午的昏暗天空商務中心下，街燈暈黃，塵霧彌繞，有一種時光凝結的奇異情調。 我在一家咖啡座停下，店家把桌椅向外排出來，面對當中有一個小水井的廣場，桌上擺了裝在玻璃罩內的燭火，氣溫很澎湖民宿低，而令人意外的是，顧客大部分選擇室外的桌子。 即使冷得發抖，我也學別人坐在街上，大家圍裹店家提供的毛毯，喝熱咖啡，就著燭光看報紙。 我點了附湯的簡餐，服買屋務生問了兩次可要到裡面吃，我以為他怕東西冷得快，想想我肚子正餓，必然兩三下吃光，又怎麼會讓東西擺太久呢，便微笑搖頭。 街上的人漸漸多了，而天還是似亮未亮，廣ARMANI場上有鴿子在井邊的殘水上淘洗羽毛，我順手拋了根薯條出去，牠們仍怯怯地不敢靠近。幾隻巨型海鷗不知道從何而來，驀地攫取而去，凶猛之至，有的甚至飛降到桌上，叼食掉在花蓮民宿盤外的薯條和麵包，張開的翅膀直掃到我。 正在不知所措，我只好把毛毯連頭蒙起來，服務生連忙出來趕，拿著一支蒼蠅拍，對我做了個鬼臉，狠狠地打下去！我才明白他之前關鍵字廣告的詢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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